元初的复古画坛
元代是中国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封建王朝。元初蒙古统治者废除
了科举制度,又将百姓分为蒙古、色目、北人、南人四等,南人最贱,致
使江南文人“学而优则仕”美梦破灭。为了吐露胸中的不平,文人常以画
寄托思想,给元代绘画带来了以文入画为主流的重要转折。同时,元代南
北一统,疆域广阔,各民族间的艺术交流日益頫繁,涌现出一批酷爱中原
传统书画的少数民族美术家。
元初以赵孟頫、高克恭(回族)等为代表的士大夫画家,提倡复古,
回归唐和北宋的传统,主张以书法笔意入画,由此开启了重气韵、轻格
律,注重主观抒情的元画风气。赵孟頫在《松雪斋集》中主张“以云山
为师”,“作画贵有古意”和“书画同源”,为文人画的创作奠定了理论
基础。元代中晚期的黄公望、王蒙、倪瓒、吴镇及朱德润等画家,弘扬
文人画风气,以画寄兴托志,对绘画艺术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反映当时消极避世思想的隐逸山水,和象征清高坚贞人格精神的梅、
兰、竹、菊、松、石等题材广为流行,标志着文人山水画的典范风格的
形成。
赵孟頫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他生于宋元鼎革之际,受朝廷
的笼络与利用,在半推半就中入元廷做官,却遭到皇室的猜忌与防范,心
情十分矛盾和痛苦,乃将生活重心转向对艺术的追求。他以复兴传统文
化为己任,诗书画印、音乐文学无所不精,成为一代艺术大师。赵孟頫
的书法不拘一格,无论篆、隶、楷、行、草,皆能运笔自如,笔风潇洒
秀逸,人称“松雪体”。他以书法入画,凡人物、山水、花鸟、鞍马,皆
墨韵高古,博采晋、唐、北宋诸家之长,气韵生动,所绘《鹊华秋色图》,
取唐人之致而去其纤,采宋人之雄而去其犷。赵孟頫除技法全面外,还
十分讲求表达思想,如所绘马图,乃是借千里马不得志,来抒写自己不
得重用的矛盾与痛苦。他以墨竹表现自己的清高。而山水画则表达了他
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元初画坛素有“南赵北高”之说,即将南方的赵孟頫与北方的高克恭
相提并论。高克恭为色目人,他曾与赵孟頫同时在京城任职,后来又在江
南共事,两人结下深厚的友谊。受赵孟頫影响,高克恭对书画也兴趣浓厚。
他悟性极高,善作山水、墨竹,尤其喜爱董源、米芾的画风,画面淡雅有
致,富有诗一般的韵律。如《云横秀岭图》,以大设色绘云山烟树,远处
岭高人云,全图笔法粗中有细,墨色层次丰富,立体感与质感皆很突出,
与董源、米芾两家技法合参,别开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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